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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荻 的專欄

《當代蔬食名人堂》勇敢體驗現實人生──王丹鳳
寒荻
2010/11/29
點閱率：5,428

 

王丹鳳主演最後一齣戲劇《玉色蝴蝶》，從年輕演到老。她的少女扮相依然嬌媚，純真俏皮的模樣令人完全看不出她已年過半百；演到老年階段，那豁達、內斂、拿捏自如的表現更是讓人動容。她已不是在表演，而是如實呈現自己的生命內涵。

小燕子，
穿花衣，
年年春天來這裏，
我問燕子你為啥來，
燕子說這裏的春天更美麗……

螢幕上，一個嬌俏的小護士哼著「小燕子」這首歌，勤快的穿梭在氣息奄奄的醫院裡；她的朝氣讓病人忘了疼、讓醫生更精神，無論是柳腰柔柔一擺、丹鳳眼輕輕一挑，或櫻桃小嘴微微一笑，都帶來春暖花開般的魔力。

那年，一九五七，王丹鳳在《護士日記》裡演活了純真的白衣天使，牽動全中國男人的心坎，「娶個護士回家疼惜疼惜」成為他們共同的宏願。而「小燕子」也成了小朋友朗朗上口的兒歌。但誰能想像，古典美人王丹鳳在朝向幸福靠岸前，吃過多少苦頭？她的故事，十足的傳奇！

無心插柳的爆紅

王丹鳳，原名玉鳳，一九二五年出生於上海。那個年代的上海，是商業、藝術、文化都與西方思潮猛烈碰撞的前衛地帶。當時，時髦的人總不會錯過「百樂門」，在那兒，女子們穿著高叉旗袍競豔，男子們看似品酒言歡，卻個個不時用眼角餘光獵豔。然後，周璇或白光的歌聲將現場又烘托出幾分迷醉，於是，上海的夜，越深越華麗越離奇。此外，電影業的蓬勃更改變了上海人的生活方式，尤其是中產階級以上的青年男女，無不瘋狂迷戀好萊塢的經典文藝片。少女時期的王玉鳳在這方面便不落人後，她愛煞《亂世佳人》與《魂斷藍橋》、羨煞費雯麗那天成的美感。她似乎沒意識到，自己的魅力其實已越來越奔放，直到十六歲那年，一場與電影名導演的邂逅……。

一日，在友人的呼朋引伴下，她跟去拍片現場看熱鬧。沒想到，她那「嬌笑倩兮、美目盼兮」的模樣讓名導演朱石麟如獲至寶，便邀她飾演丫環；而這清純甜美的丫環幾乎搶盡了女主角風采。為免「暴殄天物」，朱石麟將她改名為王丹鳳，安排她主演《新漁光曲》。十七歲時，她飾演《紅樓夢》中的薛寶釵，扣人心弦的表現更是轟動影壇。

成功，竟來的如此容易，從此，王丹鳳這三個字被喻為「小周璇」。但對她而言，爆紅的滋味其實是如履薄冰，她知道自己的演技多半模仿自好萊塢電影，若不開發出獨特的風格，恐怕很快就要被視為膚淺。但如何才能實至名歸？她放空自己，仔細觀摩周璇、英格麗褒曼等人的表演，終於想到可以磨出個人風格的好辦法，那就是──勇敢誠實的體驗現實的人生。

當時，太平洋戰爭才爆發不久，上海幾家戲院為了逃避日軍的強迫合作，紛紛停辦或改演話劇；王丹鳳與幾個大明星便是「金城大戲院」的話劇班底。「金城大戲院」的少東柳和清對王丹鳳一見傾心，展開熱烈追求，但她卻選擇在一九四八年到香港拍戲，陸續主演了十幾部電影。三年後，柳和清依然在上海癡心等待，她才終於投奔愛情，成了柳家的媳婦。此時，中華人民共和國已成立，而柳家的事業也與其他的電影公司合併為「上海聯合電影製片廠」。看來大勢底定的中國，實際上更是暗潮洶湧；較為敏感的電影人，紛紛低調趕往香港，但柳家卻是八風吹不動，一心在上海。據說邵氏電影公司在離開之前，想要出鉅資買斷柳家所拍攝的五十多部電影母帶，但柳家大爺捨不得賣。後來，那批珍貴的母帶全在文化大革命中付之一炬。

王丹鳳投入柳和清懷抱的同時，也捲入文化大革命所鑄成的十年生死浩劫…。

也是「亂世佳人」

中國人，幾乎無人能躲過瘟疫般漫延的劫難。一九六三年至六四年間，毛澤東開始對文化活動進行批判，聲稱包括戲劇、曲藝、音樂、美術、舞蹈、電影、詩和文學都「問題不少」，尤其「戲劇等部門的問題就更大了」、「需要從調查研究著手，認真抓起來」。隨後，毛澤東授權江青等人及幾百萬個「紅衛兵」搗毀各地的文化資產，批鬥數以百萬計的「黑五類」。

江青沒有漏掉柳家，因與蔣經國有那麼點「同鄉情誼」，柳家被冠上「疑似國民黨特務」的大帽，此外，他們的從商背景，更被歸為情節重大的「黑五類」。從此，柳家上上下下沒一個好過，柳和清、王丹鳳也成了罪責難逃的「國民黨黨員」，他們被抄家、批鬥、關進牛棚…。
  
當時，與王丹鳳一起被關進電影廠邊間小屋的人物中，有個名為上官雲珠的明星，她才動過腦癌切除大手術，卻得接受輪番逼問，要她承認自己是個「特務」。她誠實的否認，結果被打成鼻青臉腫、嘴角流血、目光呆滯、不停的打哆嗦。後來，因實在寫不出「交代」，她從四層樓的窗口跳下身亡。

親眼見到好友含冤而死，王丹鳳忍住悲慟，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「留得青山在」。有一回，王丹鳳與三位演員在上海近郊進行「勞動改造」，一群造反派耍起「田頭批判」花招，將他們四個押到農民們跟前，大喊：「先批王丹鳳！」

其實，這些人只是想仔細瞧瞧心目中的偶像明星，鬧哄哄的問了一些「妳是唱花旦的嗎？」之類的問題。但王丹鳳仍然十分合作的聽著搗蛋似的批判，不敢流露一絲一毫的不滿，還喃喃自責思想改造步調太慢，對不起偉大的黨與人民。

一九六八年，她被下放到奉賢「五七幹校」，住在擠進十八人的蘆草棚裡，白天勞動、夜裡受凍，生活苦不堪言。當時，不少人暗中準備醬瓜、鹹菜來配飯吃，但王丹鳳卻從不挑吃的。她乖乖遵守宿舍規定，也不與人交談，只是專心讀著《毛主席語錄》。當人們將毛澤東視為「上帝」般崇拜，她就跟著呼喊「萬歲，萬歲，萬萬歲」。處在身不由己的情勢中，除了如林彪所指示：「讀毛主席的書，聽毛主席的話，照毛主席的指示辦事，做毛主席的好戰士」，似乎別無活路。

人吃人的滋味，到底是比死還幻滅啊！當造反派對她用刑並連續審訊，要她揪出所謂的「入黨介紹人」時，她被逼得走頭無路──上官雲珠的慘痛歷歷在目啊。為了解脫，只好推說介紹人是大伯柳和綱。這下柳和綱可糟糕，他知道弟媳婦並非蓄意要害他，但總不能因此家破人亡！於是他堅決不承認。

當面對質那天，群眾湧入審訊現場，只見柳和綱向毛主席像發誓：「我不是國民黨員，我也沒有介紹過任何人參加國民黨……」句句鏗鏘有力。王丹鳳只覺羞慚，連開口都不敢。之後，她為這個事件受盡身心煎熬，而好端端的一家人，也劃出一道難以彌補的裂痕。

所幸，她與柳家成員都在十年浩劫中存活下來；當噩夢遠離，她也磨練出堅韌的生命力。

八○年代初期，王丹鳳主演最後一齣戲劇《玉色蝴蝶》，從年輕演到老。她的少女扮相依然嬌媚，純真俏皮的模樣令人完全看不出她已年過半百；演到老年階段，那豁達、內斂、拿捏自如的表現更是讓人動容。她已不是在表演，而是如實呈現自己的生命內涵。九○年代初期，王丹鳳偕同夫君柳和清到香港定居，開創一條發揚蔬食美味的道路──功德林素食。

柳暗花明功德林

其實，早在一九二二年的 陰曆四月初八 （釋迦牟尼誕辰），「功德林素食」就隆重開幕於上海九江路，吸引了許多社會名流。抗日期間，著名的革命團體「七君子」（沈均儒、孫公樸、章乃器等人）常集聚於此，名為用餐，實則暗中從事革命活動。為同時照應佛門弟子與時髦食客的口味，頭家還特地聘來江浙名廚與西餐師傅，設計出中式、西式菜餚共一百多品。此外，「功德林」定期舉辦魚、麻雀、烏龜等放生活動，每每響應踴躍。一九三二年，「功德林」搬遷至黃河路，繼續引領上海的蔬食風氣。　

柳和清和王丹鳳便是將「功德林」名號帶往香港銅鑼灣的墾拓者。但夫婦倆並非全盤複製上海的菜色，他們反覆研究與實驗，自創出幾百種素食佳餚，轟動香港飲食界。一開始，夫妻倆堅持選用由專機從中國產地運來的食材，後來乾脆在山區開闢一座「有機蔬菜農場」，培育理想的蔬果。如此的經營之道，莫怪迅速馳名。「功德林」的顧客，最初大都是王丹鳳的影迷與電影界的老友，之後逐漸吸引來自海內外的蔬食愛好者。台灣知名佛教行者星雲大師曾寫下一幅字──「 柳和清家王丹鳳，功德林中菜根香」如今仍懸掛於餐館牆上，見證它的興隆。

開設餐館前，王丹鳳並非是個素食者，她是為了做好生意才專心研究素食的，卻也因此證明蔬果對人體的妙用，從而成為素食代言人。當人們紛紛以驚訝的神色請教她：「何以年至八十仍風采動人？」她總不吝於公布最大的秘訣：「吃素吧，素食不愧為美容妙品，尤其適合中老年人！」

  噢，真是太棒的訊息了！免抽脂、免拉皮、免因運動過度而怨天怨地，王丹鳳的美麗秘訣，值得留傳千古。

中國與香港間的溝通橋樑

通常，一個人活過了八十歲，無非放下萬緣，清閒度日。但王丹鳳至今仍有重大任務。自從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中國後，身為「全國政協常委」的她便積極出席各類社會活動，一方面說明「中國對香港的政策」及「內地發展實際情況」，另一方面，也將香港人的擔憂和意見反映給中國政府相關部門。她再度登上主場，認真扮演「溝通橋樑」這個角色；於是，中國和香港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，逐漸走向和氣一團。

 

【謝皇煎鍋貼】

材料

鹽1茶匙
南瓜300克
鍋貼皮10張
鮮奶1/2大匙
稀薄的麵粉水 1杯

 工具

有蓋子的平底鍋

 作法

1.南瓜去皮切成小塊，放入蒸籠內蒸15至20分鐘，蒸熟後取出。放進果汁機打成泥狀。

2.將南瓜泥放入鍋內，加入鮮奶、鹽，攪拌均勻即成餡料。

3.每張鍋貼皮包上適量餡料，成長條形鍋貼狀。

4.熱油後，下鍋貼，再加麵粉水淹過鍋貼一半左右，蓋上鍋蓋，悶熟後即可。

小檔案：南瓜富含β胡蘿蔔素，能經由人體吸收而轉化為維生素A，此外也含豐富的維生素E。食用南瓜，可降低癌症的發生機率及幫助腦下垂體荷爾蒙分泌正常。但如果一次吃太多，則容易腹脹。

【豆腐羹湯】

材料

豆腐1塊
油條1條
乾香菇2朵
芋頭丁半杯
紅蘿蔔丁半杯
青豆1把(用手抓)

 調味料

醋1大匙
鹽2茶匙
橄欖油2大匙
素高湯或清水5杯
太白粉水(2大匙太白粉+1杯水)

 

 作法

1.青豆以洗淨以果菜機打碎成青豆末，備用。

2.香菇泡軟切絲，油條切分為三公分左右的小段，豆腐用開水加鹽川燙後撈出切成小方塊狀。備用。

3.熱油鍋，爆香紅蘿蔔丁、芋頭丁、香菇絲。加入高湯，沸騰後，再加入鹽、醋及豆腐。

4.再次沸騰後，撒下青豆末煮一分鐘，即可盛到大碗公內。上面放上油條段。

 

※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

 




作者》 寒荻

以「宣揚尊重生命的理念」為職志的作家，曾在「台北廣播電台」擔任長駐來賓兩年，講述蔬食名人的成長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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