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沒搬入新家前,我們家生活在大家庭裡,全家族十七人口生活在一棟一排三棟連排的透天厝裡,分別一戶住一棟,在奶奶還在時,吃飯時,總是大家圍著一張大圓桌吃飯。
家中長輩坐好後,男生分別入坐在大人身旁,最後女孩只能在母親身後用餐。傳統保守的奶奶一直有重男輕女的觀念,而我不過一個學齡前的小孩,印象最深刻的是…
坐在母親後面,在長輩一聲開飯令下,母親動作很快,馬上用筷子替我插一個香噴噴的魯蛋,轉身又挾些青菜到我碗中,稍後她才慢慢地挾菜和著飯吃飯。
有時,如果菜湯裡有丸子,她一如那般的動作,先是迅速插一顆好呷的丸子給我,然後,她才會給自己添菜,深怕我餓著了。
在外婆家就不用坐在母親身後用餐,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樣坐在一起用餐。雖然外婆家的方桌沒有以前我老家的圓桌大,但,小時的我最喜歡和媽媽去外婆家圍著方桌,和大家開心地吃飯。
曾經,一次閒聊問老媽:為何會插一顆魯蛋給我?
老媽不禁感嘆而笑:怕妳沒得吃,那時人多小孩多,大家搶菜來不及,怕妳沒有魯蛋可以呷…
接著,她從容地說著:「妳阿媽重男輕女,不准妳和大家一起吃飯,剛好妳是第一個孫女。只好坐我身後呷飯。」
喔,難怪我自小不愛與奶奶親近,和家中其他長輩稱不上有多大的互動,或許其來有自。
總覺得奶奶是嚴肅、不苟言笑的人,偶爾會帶我和堂妹到附近的嬸婆家坐坐,除此之外,對她的生活印象鮮少烙在我心底。
一顆魯蛋勾起了我幼小的記憶,母親動作迅速的身影,滿滿暖和了…我那無法言喻的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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