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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懷生命協會 的專欄 編按:農委會已於8月1日正式升格為農業部,獨立於畜牧體系的「動物保護司」隨之成立,由於組織改造也是個檢視並重整現有規範的好機會,關懷生命協會也推出一系列文章《動保司大家談》,訪談民間團體、地方執法人員對現行中央及地方動保政策推行的看法,以及對未來動保司的期待、推動議題優先順序等,彙整並傳達各方聲音。
APA中華民國保護動物協會:「動保是相當龐大、繁雜、困難度又高的工作,中央和地方在經費和人力缺乏下,只能選擇性加強重點工作,執行單位工作量大變成務實度不足,結果衍生更多後遺症難題,而解決流浪狗問題,現今成最優先迫切議題,但還是要回歸到源頭管理寵物登記、絕育和教育為主要工作。如能務實執行,可先從幾個流浪狗熱點開始,確實掌握浪浪出沒地點和數量、強力捕捉、絕育到九成以上,困難度很高,但還是要努力做,每一個細節都要到位,然後再根據這些先行地點的經驗,複製擴散到其他地區。不必好大喜功,評估人力、物力和經驗,選取幾個優先熱點開始,漸進性、階段性完成,不要最後卻因為鬆了幾顆小螺絲,浪費資源,讓所有的努力化為徒勞。」
作為全台第一個動保團體,中華民國保護動物協會(APA)的成立來自時任總統蔣中正指示,如今60多年過去,世代更迭、台灣動物福利組織林立,APA也早就不具備「官派」色彩,儘管已完全由民間自行營運,但APA長期採取溫和的中間路線,並延續公私協力的傳統,與其他動保團體相當不同。
APA現任秘書長李朝全,更是曾擔任台南市動保處處長多年,在他的任期內,台南市率先全台開始零撲殺政策,也是第一個由官方主導TNR的城市,從政府工作退休後的他,在民間也繼續著動保工作。動保司成立後,許多動團期待著能因中央主管機關升格而看見動保新氣象,那麼,作為熟悉政府運作的動保組織,APA對動保司有著什麼樣的期望,又對現行政策又有哪些建議呢?
務實工作、公私協力,落實原有政策 「問題出在沒有務實。」李朝全表示,成立動保司已無藉口來推卸責任,流浪動物問題多年未解,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源頭管理沒有做好,包括寵物登記、絕育等既有法定政策,都沒有被好好完成,就連農委會(農業部)請各地方做的「流浪犬熱點」統計,大家都知道不一定是準確數字,因為許多地方的狗不會在「公務機關的上班時間」讓人看到,捕犬也是相同道理,因此他建議,重新盤點犬隻、捕捉等工作,可以委託民間團體和公務機關共同務實執行,最了解流浪狗和家犬的里長、鄰長等基層也要加入,歷經嚴格訓練,先從最基本工作起,然後把量能比例逐漸拉高,先要知道在哪裡和數量,才能規劃出完整解決策略。 現在許多地區的流浪犬絕育,可能做到了七到八成就會覺得已經足夠,但李朝全指出,剩下的那些漏網之魚,不出幾年又能生到讓流浪狗數量暴增恢復,因此應該朝著絕育率九成、越接近100%越好的數字邁進,抓不到的狗不能放過,要有長期抗戰的準備,而這些都不可能單靠公務機關完成,需要眾多動保團體和民眾一起努力,最好能喚起全民運動。 對於許多人擔心的動保團體執行不確實,或曾發生過的舞弊事件,則可以透過嚴謹的流程設置和考核來避免,若出了問題,就不再提供經費及合作。李朝全舉例,可由公務機關負責捕犬,犬隻交由動保團體到地方動保機關指定醫院絕育,再由動保團體回置,但需由機關決定回置點及管理,「雙方互相牽制和負責,才不會便宜行事」,並每一年都對專案進行滾動式檢討、修正,嚴格考核評鑑。 李朝全建議,中央和地方就先從各縣市「幾個」重要熱點開始就好,把狗確實數好、絕育到九成以上,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位,然後再根據這些先行地點的經驗,擴散到其他地區,不要好大喜功,一次就要從所有熱點開始,最後卻因為鬆了幾顆小螺絲,讓所有的努力化為徒勞,再配合家犬稽查處罰和教育來遏止流浪動物產生。 此外,絕育完成後的託管也很重要,以台南市為例,有些幾年前已完成流浪犬TNR的地區,如今卻還是被人批評有大量流浪狗出沒,就是因為後續沒有人管理,而台南放養狗的人多,還有許多畜牧場、農地、保護區,問題相當複雜,李朝全指出,動保工作只要稍微怠慢兩三年,又會馬上恢復到原點。 動保機關公職人員,不要只限獸醫 人力的部分,除了和民間團體合作外,現行地方動保機關的正式人員多為公職獸醫師,其他員額不足的部分則是以約聘人力補上,但很少有獸醫師願意進入動保機關工作,或是對動物保護不具熱情。李朝全表示,政府應該將動保跟防疫工作的人員遴選分開,防疫確實需要獸醫專業,但動物保護更需要的是有心之人,加上紮實的訓練,他就曾向中央建議,動保機關公務人力的資格、考試的項目,都需要重新規劃。 不過,這涉及了公務人員的遴選,並非動保司能著手的項目。李朝全說,動保政策要能貫徹,並落實屬地管理策略,各單位要通力合作,需要更高層級單位出面整合,例如由行政院長委託政務委員來做各種橫向整理,其中可能涉及人事行政總處、考試院(人員的遴選)、民政系統(將寵物登記與戶口串連)、警察機關(動保案件的協助)、社會及衛生單位(不當餵食或動物囤積者的輔導)等,並非動保機關能以一己之力完成,也因此,他希望政府能拿出當初取締不戴安全帽、防範非洲豬瘟、COVID-19防疫等時期的魄力,由中央下達明確的指令、做到滴水不漏,並滾動性檢討修正策略。 讓動保政策雷厲風行 動物保護往往會被認為是小事,許多地方動保機關也不願意對未寵登、不幫犬隻絕育的飼主強力開罰,想要避免「擾民」,但長期得過且過之下,就是問題叢生。李朝全舉例,過往許多肉品走私回國都抓不到,或者說是不抓,但是在非洲豬瘟的影響下,行政院堅決一定要嚴格查緝,並對違法者重罰,如果官員沒有做到就降等,一開始也有許多人抱著僥倖心理,「結果你看看,慢慢地哪一個人敢帶這些東西進來?」李朝全說,如果政府現在不願意採取更有魄力的手段,等到流浪狗數量超過社會的忍受程度,屆時的民怨爆炸,將會比強力執行政策更高,而且可能會是農業部無法承擔的後果,端看執政者願不願意徹底解決。 對於民間部分恢復撲殺政策的聲音,李朝全則表示,要公家機關走回路幾乎不可能,也許有些地方機關希望能如此,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提,在民間也很難達成共識,因為其中牽涉到了太多道德、倫理問題,不是用科學就能解決。此外,如果今年開始恢復撲殺,但後續幾年若沒有做好源頭管理,每一年的執行數量沒有下降,還是會招致懷疑,那麼不如現在就把重點放在打好基礎,把犬隻的寵物登記、絕育做到完善。 至於少部分餵食行為是「造成問題」,無法協助犬隻減量的民間人士,則如同前述,李朝全認為一定要有縣市政府社會、衛生單位介入輔導,與這些人溝通,讓他們成為政策的助力而不是阻力。如果這些餵食者缺乏絕育資源,政府就幫忙絕育,若經過溝通,這些人能夠轉為和政府合作,也可以給予公開表揚,鼓勵他們繼續提供幫助——其實,不只是協助的志工,李朝全建議,地方政府優秀的基層人員、提供有效協助的動保團體,政府都應該要有表揚機制,有鼓勵才會有更好效果。 從公務機關走入民間,李朝全對動物保護工作的想法不同於一般動保團體,他認為理想太高不適合現階段的台灣社會氛圍,現在該做的,就是腳步踏穩、務實工作,他說:「要做到務實真的是很累很難,沒有難度早就做完了,但是為了解決問題,你不得不,既然現在(動物保護中央主管機關)已經層級那麼高,不能放棄,一定要做完、做好、做滿。」 ※以上文章純屬作者見解,非本站立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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