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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小歡 的專欄
各位朋友:
從亞洲的眼光看法國,確實很不一樣。法國人有那麼高的現代化的科技,做得出空中巴士,甚至一流的幻象戰機(對不起,並不是太好的東西),但他們卻寧可把巴黎保留在古代的樣子。
法國人也憑藉著高科技,很早就在地下建了密密麻麻的地鐵網和下水道,而這一部分原因,是為了保留地面上巴黎的韻味和風姿。
這麼高科技的國度,但他們的鄉村,卻保留得比我們更加自然,更加接近田園的原始面貌。
真是科技與美術,達到了很好的結合。
但是,但是,法國也有很多缺點,躲在美麗之後的暗處。
我進巴黎城前,在餐廳打一盒素炒飯、一盒素炒麵和一盒青花椰菜,及一盒類似泡菜的生菜,準備到聖母院的島上享用。
第一次從地鐵洞口鑽出時,從塞納河這頭望過去,迫不及待在橋欄邊為驚豔的聖母院拍照。拍了一兩張,轉身拍另一邊街景,按完快門之後回身,竟發現我因須空出雙手拍照而暫放在水泥橋欄上的飯菜,整袋不見了!
愣了好久,才弄清楚:遇到朋友事先一再強烈警告的「巴黎扒手」了!
巴黎和我打的第一個照面,同時是最美麗的聖母院和最不入流的扒手!(注)
回過神,慢慢接近聖母院,發現緩緩巡邏的警車特多,全副武裝的步行警察密度也很高。可以推測知道,美麗的聖母院,觀光客聚集之處,根本也就是一個賊窩。
巴黎的街道大半種了漂亮的行道樹,也都保存得很好,樹根之處,通常鋪設美麗的平面鐵格子以資保護;而若你細看,鐵格子其空隙處,密密麻麻,常塞滿了煙蒂。
在法國南部尼斯附近的蔚藍海岸也見到同樣情形。海岸很漂亮,海灘旁路邊往往就是一排排餐廳附設的戶外廂座,座中明明擺著煙灰缸,但他們不丟,直接一彈,彈向海灘,以致靠路邊的海灘,細看常是滿滿、滿滿的煙蒂。
在巴黎,坐地鐵逃票的情況很多,我每天幾乎都有機會看到真人表演;而逃票的人並不一定是所謂的街友,我們曾向一位相貌堂堂的大學生問路,然後親眼看他在回完我們的話後,眼見火車來了,他雙手一按鐵欄杆,直接從旋轉格上躍過去。
我們覺得,法國人的精神狀態,開始有了一點問題。
他們慢慢在吃、在消耗老祖宗留下的遺產。
我從沒在臺北的捷運看過有人公然逃票。臺北這種案例,一定少得多。
後來在巴黎多停留幾天,我們不幸也常在地鐵要上地面的樓梯轉腳,聞到小便的臭味。是晚上有人偷小便了。
巴黎除了街道基本上像棋盤狀之外,也大致從聖母院廣場為中心,向外劃圓圈,第一、二、三四五圈,並以此分地鐵的票價。我住在第三圈,算市郊,我每晚見到好幾個人在人行道遛狗,遛的人從來不清狗大便,大概留給政府處理或留給晚上走路的人試試當天的運氣。想到這,我不禁以住臺北為榮(注)。
巴黎的乞丐,也遠比臺北多。不過,他們的乞丐,大都很文明友善,我看著也喜歡。
我認得一位在臺北近郊開素餐廳的老板,他的事業很成功,經常旅行各地,拜訪素美食,法國當然也不例外。他在我出國前告訴我:「法國住著兩種人,一種是天才,一種是白痴,就由天才養著白痴。」(注)我大笑,這也很好啊!到了現場一看,果真有這種感覺。法國的天才實在太厲害了!他們產生過多少大思想家、大文學家、大藝術家、大科學家!但今天不事生產一心指望政府照顧的人也很多。
這也沒什麼,代表社會福利做得好,能力強的人和能力較弱的人,都得到適所。但凡事總要至少收支兩平(注),不要搞得像希臘、義大利一樣,政府公開借債做福利、做面子,還不了了弄出個「歐債惡火」,搞得全球經濟市場,雞飛狗跳,作股票的人,人人都像家中失火的樣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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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面上竟出版了一首〈星期一吃素不吃醋〉的歌,令人莞爾。經友人介紹,我去買了一張(其實是一套,兩張)。全專輯的主題是「黑市音樂2011音樂合輯」。這家出版者說他們「在浮躁的年代,做真誠的音樂」。哈哈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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請容我說一點素菜。
在國內機場和蔚藍海岸海邊所見的法國人(包括觀光客?),男男女女,躺著站著,誇張一點說,每個人身材都像汽油桶,我心中納悶,難道法國人「國美人醜」嗎?及至某次碰到一群法國小學童到海邊「校外教學」,老師照樣是汽油桶,但二、三十個小孩,男的女的,各個身材勻稱,瘦瘦亭亭,鼻高眼藍,各個都像洋娃娃!漂亮極了!和旁邊晃來走去的大人形成強烈對比。我恍然大悟,法國人「肉、牛奶、起司、油」,吃太多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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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小歡 敬上 歸藏山莊
注1:其實幾個餐盒根本不算什麼,拿的人也許正好有需要,何況讓他有機會吃到一頓素食。
只是,這種暗著來的,還是失於不夠光明磊落,弄得後來走路時,只要有人欺近,我立即毛豎起來警戒,盤算要避?要趨?要攻?要擋?瞄角度、算距離、搶方位,以至一條地鐵通道走完,彷如打完少林十八銅人,觀光心情盡失矣。
其實最好的辦法,是出門根本不帶重要證件和過多金錢,像當地人一樣自然走路就可以,他搶他偷,都送他。問題是這次我住的飯店比較平價,房中沒提供保險箱,而把旅費留在房間,每日進門打掃的歐巴桑,可能會認為小費特豐,乃聖誕老人提前來訪,留了養老金給她啦。
這些東西,放櫃檯,好像也不太妥當,因為要告訴英文不靈光的櫃員裡面有多少錢,很難啟齒。
各位旅法前,問明旅館有無保險箱,可能是必要的。
注2:臺北遛狗人,常是狗排便後立刻用塑膠袋裝走,或者準備好報紙,狗要排時,紙一鋪讓牠排,排後包走。
注3:「白痴」是朋友的用語。我覺得,這些人可能反而是受上帝特別祝福的人。他們保持了天然的面貌,悠哉、自在、不傷害任何人,說不定地球是靠他們靈性的加持才存活了下來。
我很喜歡巴黎的乞丐──如果能這樣稱呼的話。巴黎的乞丐,不必裝成重殘。只要你有需要,往地上一坐,前面擺個碗,就有人丟錢!這很好。英雄有難,何須待殘?我遇過一男子抱隻大狗在路上乞錢,我和他分享一點錢後他立刻興奮抱起狗頭大親一下。哈。好可愛。我走過後他站起來,我發現他身體壯碩、四肢健全、且還面貌英俊超過我很多倍。
注4:信中說的缺點,大半是點狀的。最令人擔心的,還是「面」的政策出問題了。家姊女兒住巴黎,她說,在法國大學畢業或碩士,一般月薪大約臺幣五萬到六萬,她也拿這個錢。這是臺灣的兩倍左右,但法國物價之高,豈止臺灣的三、四倍?家姊女兒縮衣節食,每週嚴格控制吃飯費用,舅舅不去,她是不會上館子的。
此外,一個國家,長期不能收支平衡,就是在偷子孫的東西。這是全世界的另一個大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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